摘自《靳瑞教授在“研究生论坛”讲座实录》(2004年)
文化革命67年到79年,周总理派我们去海南岛、云南边界,专门进行脑型疟疾的研究。当时是美国打越南,大家都在山头打仗,当时有一种蚊子,它是没有阶级性的,美国人也叮,越南人也叮,哎呀,乱七八糟。叮完后,就发高烧,昏迷,不醒人事。美国兵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五十,越南战友的死亡率和这差不多。所以毛主席就叫周总理立即派人进行研究。我因为几年前就发表了关于疟疾的文章,所以,可能是这样就把我抽出来参加疟疾的研究。一直持续到79年我才回来。70年左右,南航的副部长去海南乐东县城开会,要收复西沙群岛啊。这个会是不准人知道的。结果在开会的过程中,不停的传来喷嚏声。当时飞机场的场长和刘师长说,‘你可能是过敏性鼻炎,要找到广州中医学院在本地办的六二六分校里面有一个头光光医生,给你针一下就行了。我们这里从地下地勤工作人员到上天的飞行员,重要的病肯定是要找他看的。’我是专门给他们会诊的。后来那位部长就来找我了。我问完病史,是过敏性鼻炎。我想:如果今天我给他针,怕痛,明天不来,我就不知道他好不好了;如果我今天一针,好了,他也不来了;如果我针不好你肯定不来了,那我怎么知道针的效果好不好,怕痛不怕痛呢,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办法。我说,‘我给你针三次,第一次不痛,第二次痛一点,第三次痛到流眼泪。’那个徐副部长他说:‘枪林弹雨都不怕,怕你这个小针!’于是我就开始给他针了,就是迎香穴,我在迎香穴,扎完以后走啦,叫他后天来,他不来,我不知道刚才讲的那三个原因,什么原因不清楚。谁知道隔了一个星期他来了,一就是好了一半以上,二呢他的工作太忙。我说行。这一次痛一点,比以前痛的,我又再针一次。大力一点呢。我说得到,做得到。他的确是痛的。我就叫他再过一天就来。他这次不来了,隔了两个星期才来。来到的时候我就问他,我知道他来就是好了,不好来干啥。他说,‘我没事了,所以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再做。’我说巩固巩固啦。就同他又试迎香穴,针了一次呢,哇,我大力捻针。那个人痛得不行。我看你怕不怕。因为中了枪林弹雨都不知道天地是什么了,但是我这个针刺是知道的,好厉害啊。结果这次针完就没事了。
不久,又过两个礼拜,突然有一天,来了两部大军车。我住茅棚的,我去海南岛不住瓦房的。为什么?那个时候没有恐怖组织,但是我怕砖头,我睡在这里,砖头掉下来,我不是完蛋了吗?但是住草棚,晚上挂起台风来,我就睡在下面,躺在床底下,倒下来,有竹枝为我顶住,死不了。他的那个车哒哒哒哒朝我那边来,文化革命这个时候是高潮,随时随地都会抓人。我想自己没害人,没杀人,没放火,为什么要朝我这边来呢?那个解放军下来,不久呢,我心想看看今天谁倒霉啦。谁知道哒哒哒哒又来了一辆中吉普,差不多开到我的房间外,跳下一个人,就是这个部长,我想他肯定是来感谢的,这时下午四点半钟了。他说,‘靳医生,你有没有空啊,到我们飞机场聚餐。’我说,‘可以,马上通知所有老师全部去,学生派代表。’做我的学生都去干杯的。这个不是开玩笑的,我是不能够发达的,做我的学生全部都发达的。在美国国立大学他是做教务长,美国是讲英文的,西医的嘛,他中医能够做人家的教务长,为什么?他的西医和别人一样,平起平坐,中医比别人要高,针灸有发明创造。施敏就是这样的嘛。有些去了英国。所以他们都发达了。我,我不敢发达,稍微错都不行。因为我是国务院学委评委,几届了,我怎么能够丢我们国家的脸啊,坚决不做坏事。大家也一样啊,努力发掘祖国医学遗产,走出世界,就行了嘛。好啦,他来请我们吃饭,吃饭的过程他就问:‘靳医生,你究竟用的什么方法,我住院两次,多长时间都不行,你这个三次就行了。’我自己根本没有想过,怎么样说呢?三次在鼻部针的,‘就把它叫鼻三针’于是呢,鼻三针在海南岛治疗过敏性鼻炎就传开了。他又问我:‘你坐过战斗机没有?’我说没有,民航机我才坐过一次,战斗机不是我们的事。‘那你试一下好不好?’他马上叫一个飞行员来,把我扎得紧紧的,飞上天空。原来战斗机同普通的飞机是不同的,完了又坐直升机,以后我就经常坐直升机了,我抢救很多的解放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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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有一个人,孙中山的曾孙女,知道我在大良带实习。于是她赶回大良,一家人到了大良以后,就找我看病。她患的是耳聋,女的,结了婚的,二十来岁。你知道二十来岁是很年轻的,有空当然就是“拖手仔”:原来她这个耳朵是全聋的,所以同她讲话,她一定要转另一个耳朵过来听。她找我看,我就给她针啦。当时针啊,没有你们这么好的条件的,在医院多好呀,穿着白大衣工作,我那个时候是她们请我吃饭,马上当场就要针的,我就同她针耳三针,针深一寸半,扎完以后我就刮针,耳三针不是转的,我就刮针,五分钟一次,大概二十分钟,她说怎么呢,耳朵有炸弹啊,轰隆一声,她听到东西了。我们同她讲,她果然听到了。吃完饭以后,她立即打电话同澳门联系,一打通,她就用本来聋的耳朵听到了。就这么一次就解决了。现在我的研究表明,原来不单听力提高,耳朵里的耳毛都动起来的,所以她的听力恢复了。
后来又碰上一个人,他是北京电视机三厂经理童军,全国有六个厂都是他的分厂。有一次开会,广东有一个分厂的厂长去,开会时问他:‘童厂长。为什么你的眼睛好象两个不一样的?’他说:‘没有,很好呀,看见你们都很好呀。’结果他蒙上一只眼睛,发现是黑的,原来他视神经萎缩。这次他吃惊了,马上去北京协和医院看病,找最有名的医生,看了半年不行,又转到上海第一第二医学院,又是很有名的,眼科的,又看了半年的时间,还是不好。于是呢,广东的厂长说:‘你来我们广东啦,广州有一个人在中医学院的,你去找他。’结果通过很多渠道,最后还是我同他治疗。因为他专门要我天天给他治疗的,他请假一个月。我就同他针了,用眼三针,眼三针是在眼眶内针三针,针一寸二到一寸半,在眼眶周围,这就等于我们开中药,开杞菊地黄丸,如果是眼结合膜的问题,又痛又红又肿,那么就桑菊饮,银翘散加减就可以了。这是表证外眼的,但是这是里的,所以我针的很深的。针到第二个礼拜,在房间里看对面房子有个窗口,到第三个礼拜就可以看到对面的窗口有人头在动了,最后到第四个礼拜,果然看到有人在房间里走动。那么眼睛看到对面的房子。于是到学院的眼科检查视力恢复到0.7,已经是《羊城晚报》小字都可以看了。这个就是用眼三针。那么这个时候已经慢慢开始形成了三针疗法了。
有一次,我去法国,刚好有一个芭蕾舞演员,因为扭伤腰,没有办法跳舞。她认识那边的一个院长。院长就说:‘刚好,你来同她治疗。’我了解病史,原来她就是扭伤的。我就同她做腰三针,肾俞,大肠俞,委中,我看见她的委中穴的部位好象有点血管曲张,可能跳舞站得多,我要她面对墙站着,我就消毒,拿一个我们打针的注射针头,一扎,那瘀血喷涌而出,我闪开之后,用棉球在下面接住,然后慢慢停止。治疗完以后我说:‘你今天晚上可以表演了。’那个人是早上九点钟给她治疗的,当天晚上的票就已卖了,如果没有办法表演,就一直停呀停的,现在一针就能表演了。所以针灸除了看病,还可以给人家娱乐。后来有一次,有一个记者来我这里采访,在附院,他八点钟左右来的,我说:‘同志呀,’‘你看,门口那么多人,通通都是我的病人,你自己去问,好不好,谢谢你了。’那么他就自己走过去问,刚好有一批耳聋的,他十一点钟回来讲给我听:‘靳老师,你那边我问了,有十几个耳聋的,有多少未好,有多少个有效’,我说:‘你不管好不好,你如实的反映就行了,不要夸大,缩小一点好,保险一点,不要老是把我宣传得那么响。’那么他就在我旁边看,看我一下子写“鼻三针”,又“耳三针”,又“腰三针”,‘为什么你通通都用三针呢?’其实那些所谓三针三针,因为我是研究这个的,这些通通都是我指导研究生做的,他们临床观察和实验研究通通都是他们做的,当时我叫他如实反映,我没有时间同他讲,那么多的病人,要不然就不能下班了。结果呢,他就写出来个“靳三针”,以后就陆陆续续“靳三针”轰动巴黎,“靳三针”美国刮旋风,那些报纸都出来了,变成文章,根本就不知道我叫靳瑞,就是“靳三针”就算了,我也没有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