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例一:谭某,女,56岁。2023年5月30日一诊。
主诉:反复眼睑下垂、颈软无力1年余。
现病史:1年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双侧眼睑下垂,遮盖角膜1/2,无复视,颈部容易疲劳,外院(三甲医院)行新斯的明试验可疑阳性,重症肌无力抗体五项:MuSK抗体阳性0.25nmol/L(参考范围<=0.05nmol/L),考虑为重症肌无力,予以口服溴吡斯的明片60mg tid及甲泼尼龙16mg qd,他克莫司胶囊 1mg bid等药,控制欠佳,病情持续进展,渐出现四肢乏力,抬颈无力,咀嚼乏力,吞咽困难。予以丙种球蛋白冲击治疗有短暂疗效,两周后又出现饮水鼻腔反流,构音不清,心悸气喘,外院建议美罗华(利妥昔单抗)治疗,患者因各方面原因没有接受,为寻求中西医结合治疗来诊。
望闻问切四诊合参症见:慢性病容,神疲乏力,面部表情呆滞,构音不清,呼吸气短,双眼睑下垂,遮盖角膜2/3,复视,四肢乏力,抬颈无力,平卧抬头45度1’(+),饮水100毫升不能顺利完成,语声低微不清,眼肌疲劳试验(+),软腭上抬试验(+),上、下肌疲劳试验(+-),舌淡红,苔薄白,脉细数。
综上所见,笔者考虑患者为“全身型重症肌无力(MGFA:Ⅲb型,亚组分型MGFA-MuSKab)”
中医诊断:痿证类病。痿证属脾肾亏虚证;类病为全身型重症肌无力MuSK抗体阳性病。
治法:强肌健力,健脾补肾。
主方:邓老强肌健力饮
处方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甘草片5g,陈皮5g,盐杜仲15g,酒苁蓉15g,稻芽30g,熟地黄20g,酒黄精15g。共7剂。
西药:按照原用药基本不变,即溴吡斯的明片 60mg tid,他克莫司胶囊 1mg bid,强的松 20mg qd,艾司奥美拉唑肠溶片(帮卡欣) 20mg qd。门冬氨酸钾镁片 1片 tid,阿法骨化醇软胶囊 1粒 qd。把患者原服的甲泼尼龙16mg(4片,集采甲泼尼龙尤金),等量更换为强的松4片,笔者认为老药强的松目前仍然无法用甲泼尼龙取代。女性首诊患者用邓老强肌健力饮方加用酒苁蓉、熟地黄、酒黄精效果口感较好,安全平稳。
医嘱:中药两天一剂,煎煮方法,第一天:自来水1000ml→煎煮至200ml,饮服,药渣置放冰箱;第二天:药渣用自来水700ml→煎煮至200ml,饮服。笔者认为长期服用剂量大中药的慢性病患者,从患者吞咽能力及各方面如经济承受能力,两天一剂更符合临床实际,容易为患者接受,临床疗效经长期观察也不受影响。如按照药袋说明:一天一剂,早晚复渣各服250毫升,容易腹泻低钾,西药溴吡斯的明本身有腹痛腹泻的副作用。
二诊,2023年6月27日。
上方服用后症状较前好转,病情得到控制,可以顺利吞咽饮食,患者要求继续保守治疗。唯颈肌乏力,另大便次数较前增多,稀溏不成型。
效不更方,治法主方同前。处方略有调整:
方一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甘草片5g,陈皮5g,茯苓15g,山药30g,干石斛15g,石榴皮30g,紫河车10g。共7剂。
方二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甘草片5g,陈皮5g,盐杜仲15g,酒苁蓉15g,稻芽30g,熟地黄20g,酒黄精15g。共7剂。
中药两天一剂,先服方一,后服方二。煎煮方法及服法同前。方一去熟地黄、酒黄精,易入石榴皮、山药以收敛腹泻,防治溴吡斯的明副作用;又改用紫河车、肉苁蓉重在补肾,肾为胃关,肾髓通于延髓。
三诊,2023年7月25日。
上方服用后症状未进展,病情得到控制,患者要求继续保守治疗。精神状态较前改善,大便成型,1天1次,余症同前。
方一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甘草片5g,陈皮5g,茯苓15g,山药30g,干石斛15g,制首乌30g,紫河车10g。共7剂。
方二:五指毛桃60g,千斤拔60g,党参60g,黄芪60g,制何首乌3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山药30g,枸杞子15g,酒萸肉15g,盐杜仲15g,石斛15g,酒女贞子15g,橘络5g,甘草片6g。共7剂
中药仍2天1剂,复渣药液置放冰箱,明天微波炉温热再服。先服用方一,次服用方二。西药方案同前,嘱每个月减少半粒教授强的松,减至明天2粒时必须复诊。治疗MuSK抗体阳性重症肌无力,紫河车、酒苁蓉、桑螵蛸等补肾药不可缺少。
四诊,2024年8月6日
患者自诉挂号难,自行按照前三诊的中药方轮流服用,治疗近1年,病情稳定,症状体征较前明显改善,疗效满意。没有入院接受美罗华(利妥昔单抗)治疗。西药用量也较之前减少,现口服溴吡斯的明片 60mg tid,强的松 10mg qd(原20mgqd),他克莫司胶囊1mg bid,中药2天1剂。现症见:双眼睑轻度下垂,遮盖角膜1/3,构音清晰,饮水吞咽顺利,颈肌疲劳试验平卧抬头可坚持30秒,四肢肌疲劳试验(-),余无不适。病情稳定,调整方药,并应患者要求开四个方。
方一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甘草片5g,陈皮5g,盐杜仲15g,酒苁蓉15g,干石斛15g,熟地黄20g,酒黄精15g。共14剂。
方二:五指毛桃60g,千斤拔60g,党参60g,黄芪60g,制何首乌3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山药30g,枸杞子15g,酒萸肉15g,盐杜仲15g,石斛15g,酒女贞子15g,橘络5g,甘草片6g。共14剂
方三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甘草片5g,陈皮5g,盐杜仲15g,酒苁蓉15g,干石斛15g,淫羊藿15g,巴戟天15g。共14剂。
方四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甘草片5g,陈皮5g,枸杞子15g,制首乌30g,干石斛15g,酒苁蓉15g,山药30g。共14剂。
患者目前仍然在随访诊治中,病情尚稳定。最近去美国长住,带上半年中药,强的松减量为7.5mg qd。笔者告诉患者,每天7.5mg强的松这是阈值,要吃上很长一段时间,不要轻易减少。
案例二:黄某某,女,38岁。2022年7月4日一诊。
主诉:反复呼吸气短、吞咽困难5年。
询问病史患者于2017年11月出现双眼睑下垂,视物重影,晨轻暮重,口服“吡啶斯的明”后上述症状略有缓解。2017年12月觉夜间失眠时呼吸不畅,在广州市某三甲医院诊断为“重症肌无力”,口服“吡啶斯的明”60mg tid、“美卓乐”8mg qd后,症状较之前略缓解。2018年6月5日“感冒”后出现呼吸困难,伴饮水呛咳,至原就诊医院急诊科抢救,考虑“肌无力危象,肺部感染”,予气管插管接呼吸机辅助通气,抗感染等处理后收入神经ICU进一步治疗,予连续5次丙球蛋白20g冲击、3次丙球17.5g治疗,加大美卓乐剂量(用量不详),他克莫司1mg bid;予黛力新、再普乐抗焦虑、改善精神及睡眠状况,倍他乐克、可兰特控制心率,经抢救后好转出院诊断:重症肌无力Ⅲ型(重度激进型)。MuSK-Ab(+)1.03 nmol/L,给予他克莫司1mgqd,激素美卓乐24mg qd,溴吡斯的明60mg tid维持。从2019年至2021年间一直服用上述西药,减量即发生呼吸吞咽困难急诊。2021年期间找邓中光教授诊治,激素美卓乐可减少至12mgqd。邓中光教授请假停诊转至笔者处要求中医药治疗,并强调不打美罗华(利妥昔单抗)。
临床考虑患者亦为“全身型重症肌无力(MGFA:Ⅲb型,亚组分型MGFA-MuSKab)”
中医诊断:痿证类病。痿证属脾肾亏虚证;类病为全身型重症肌无力MuSK抗体阳性病。
治法:强肌健力,健脾补肾。
主方:邓老强肌健力饮
处方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 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英肉15g,盐杜仲15g,茯苓20g,制何首乌20g,陈皮5g,甘草5g,熟地黄20g,酒黄精15g。15剂。考虑患者长期服中西药物,中药两天一剂,煎煮方法及服法同上案一谭某例。
二诊:2023年03月27日
服用中药后自觉全身体能尤其是呼吸吞咽功能好转,抬颈有力,晨早可以自行洗漱,月经量基本恢复正常。复诊困难挂不到号,中药照上方在当地医院抓了三个月,现就诊目的看是否需要调整处方,减少激素用量。
检查患者:双眼睑下垂呈波动性,最严重时遮盖角膜三分之一,要求活动无受限,构音清晰,软腭上提(-),颈肌及上下肢肌疲劳试验(-),舌嫩红舌根苔腻,脉细缓。晨早小便黄带异味(注: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者尤其是晚上服他克莫司多有此证),辨证为脾肾亏虚湿热。
处方一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英肉15g,杜仲15g,茯苓20g,陈皮5g,甘草5g,肉苁蓉15g,白茅根15g,鸡骨草15g。7剂。方中白茅根、鸡骨草去其免疫抑制剂毒副作用。
处方二: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英肉15g,杜仲15g,茯苓20g,陈皮5g,甘草5g,紫河车20g,桑螵蛸15g,蕤仁15g。7剂。医嘱激素美卓乐每月减半粒,减至每天2粒时复诊。上两方可以交替服用三个月。
三诊,2024年8月19日。
患者激素美卓乐已减为8mg(2片)qd,他克莫司3mg qd,溴吡斯的明60mg tid。病情尚稳定,就诊服用中药两年以来没有发生危象急诊。偶然有无痛性腹泻,每天大便两三次,粘糊状,加味藿香正气丸[6g*6袋]3g口服每天一次可以缓解。检查患者:眼肌情况尚可,眼睑无下垂、无复视、无闭合不全,眼球活动无受限,上下肌力及颈肌肌力在正常值范围内,呼吸平顺,MuSK-Ab(+)0.549nmol/L。
方一为腹泻处方:
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杜仲15g,茯苓20g,陈皮5g,甘草5g,山药30g,石榴皮30g,麦芽30g。
以山药、石榴皮、麦芽调理脾胃止泻。长期服用溴吡斯的明者容易腹泻。
方二为长期服用处方:
黄芪60g,五指毛桃60g,党参30g,白术15g,当归10g,广升麻10g,北柴胡10g,酒萸肉15g,杜仲15g,茯苓20g,陈皮5g,甘草5g,肉苁蓉15g,紫河车10g,桑螵蛸10g。该方后三味药至为重要,补肾益髓,肾为胃关,MuSK-Ab(+)累及延髓支配肌肉如喉肌、吞咽肌、呼吸肌,故长期服用者必用之。
该患者目前仍然在随访诊治中,能够生活自理,上班工作。
按语:全身型重症肌无力(myasthenia gravis,MG)为罕见病,是由自身抗体介导的获得性神经肌肉接头(neuromuscular junction,NMJ)传递障碍的自身免疫性疾病。重症肌无力抗体五项是本病重要的检查项目,乙酰胆碱受体(acetylcholinereceptor,AChR)抗体是最常见的致病性抗体,治疗经验成熟,难度相对较小。而本案例患者MuSK抗体为阳性,其余抗体为阴性,治疗难度大,手术摘除胸腺“无证据”。两例患者因服用常规西药方案改善欠佳又不愿意使用美罗华(利妥昔单抗)来诊,运用中西医结合方法取得疗效。
常婷教授执笔起草的新指南认为:重症肌无力临床表现具有极大异质性,以血清抗体及临床特点为基础的亚组分类,对重症肌无力个体化治疗及预后评估更具指导意义。亚组分类分为五类,第三类为MsSK-MG:人抗骨骼肌受体酪氨酸激酶抗体(MuSK)重症肌无力,“大约在1%~4%的MG患者血清中可检测到MsSK抗体”,(中国免疫学会神经免疫分会.中国重症肌无力诊断和治疗指南(2020)[J].中国神经免疫学和神经病学杂志,2021,(1):3)是为罕见病之罕见,以球部、颈部及呼吸肌受累为主,其次为眼外肌、四肢肌,主要表现为球麻痹、面颈肌无力,治疗难度大,胸腺切除“证据不足”,自费价格昂贵不列入医保的利妥昔单抗(美罗华)有效但不少患者不愿使用。笔者观察约5%患者检测结果MuSK抗体阳性,见于成人患者多,儿童也有,可单独出现,也可以与AChR抗体一同出现。
MuSK-MG以急性起病和明显的球麻痹、面颈肌无力为特征,容易累及延髓肌及呼吸肌,包括吞咽、咀嚼、说话困难以及呼吸窘迫等症状,甚至出现呼吸危象,其次为眼外肌、四肢肌。另MuSK-MG患者可特异性出现面肌、延髓肌、舌肌和眼外肌的萎缩[1]。MuSK-MG作为MG较为严重的血清学分型,对其加强研究非常必要。笔者2021年5月抢救一例MGFA Ⅴ型(气管插管)、MuSK(人抗骨骼肌受体酪氨酸激酶抗体)阳性0.40nmol/L(参考范围<=0.05nmol/L)的33岁女性危象患者(住院号62**79),在外院(著名三甲医院)气管插管前后已经使用了新指南应该使用的治疗方法,气管插管后第13天仍不能脱机,考虑气管切开。家属通过熟人找领导转入我院ICU,笔者带徒弟晏显妮医生参加会诊,还是“西药中用”模式,用过去的老方法,中西医协同没有气切,8天后拔气管插管,10天后拔胃管,前后住院26天出院,花费7万5千元。
Mori等人[2]对Mu-SK-MG患者的研究结果表明,肌肉本身是MuSK抗原的来源,与抗体诱导的NMJ处神经肌肉传递中断造成的失神经增加了肌肉中MuSK抗原释放进入血液循环,进一步发生自身免疫反应,这种恶性循环可作为MuSK-MG难以治愈,并导致部分患者的肌肉萎缩的原因。同时该研究发现,虽然MuSK-MG患者的MuSK蛋白水平明显高于临界值,但与对照组之间的数据对比不具有统计学差异,可能因为MuSK抗原与血液中的抗体结合,形成免疫复合体。通过检测血液中的MuSK蛋白,可进一步推测到神经-肌肉接头(NMJ)的退化和再生。
由于早期诊断和及时治疗,MuSK-MG发生呼吸危象的发生率有所下降,最大疾病严重程度变化趋势为:2003年的46%[3],2008年的37%[4],2012年的32%[5]。但其仍然是一种严重的疾病,该病诊疗经验仍不够成熟。通常不推荐胸腺手术(一般不伴胸腺异常),对乙酰胆碱酯酶抑制剂的反应差,不推荐静脉免疫球蛋白[6],关于MuSK抗体阳性的中医中药诊疗思路的报道更少。
MuSK-MG儿童也有见,容易向全身型转化需注意。如患儿刘某,女,2021年7月5日因“眼睑下垂3年余”初诊(时年8岁11月),外院查MUSK-Ab(++)1.4,症见双眼睑下垂,遮盖角膜1/2,复视。构音清,吞咽可。服用溴吡斯的明30mg bid维持。中药予强肌健力方加紫河车、桑螵蛸、肉苁蓉。治疗4个月后,复视改善,双眼睑下垂,遮盖1/3,构音清,吞咽可。2024年3月复诊,因月经初潮并感冒,患儿吞咽欠顺,饮水稍有呛咳,构音不清,复查MUSK-Ab(++)1.39,有向全身型转化倾向,加用他克莫司0.5mg bid治疗后稳定。考虑儿童生长发育期间不用激素,利妥昔单抗(美罗华)作为成年病人的单一治疗药,不适用于儿童,使用奥法妥木单抗(治疗多发性硬化靶向药)效果不好,临床笔者见数例儿童患者,鼓励患儿继续维持中药及溴吡斯的明、门冬氨酸钾镁片、他克莫司治疗,至2024年8月复诊病情稳定,医嘱患儿等18岁成年后再考虑新的治疗方案。
张驰名医生随笔者门诊,整理笔者对MuSK抗体阳性的重症肌无力患者的中西医结合诊治积累的经验。认为笔者重视脾肾关系,《灵枢•营卫生会》中提到:“营出于中焦,卫出于下焦”,如案例一首诊方用熟地黄、酒黄精补肾填髓,用稻芽30g避免滋腻碍胃。
二诊反馈病情控制,患者服药后大便稀溏,说明其脾胃仍较虚弱,宜先健脾化湿后,再予补肾治疗。二诊的方一以健脾益气为主,首重脾胃,重视提高患者的脾胃功能状态,强壮脾胃可使药物的吸收效率变高,使气血生化有源。石榴皮改善大便稀溏。紫河车即胎盘,有类激素作用,而无激素副作用,推荐煎煮时加入10g,不建议用紫河车胶囊或粉剂,因其容易受潮变质。
三诊时改用山药健脾止泻,重用制首乌30g补肝肾、长肌肉为老师邓铁涛教授的经验(小儿则只用10g)。三诊的方二为邓铁涛教授的经验方,刘小斌教授运用此方时从不加减,尊重原方,该方效力大,多数患者取得显著的疗效。一般只对多次复诊的患者运用该方,在调和脾胃、舌脉的基础上方可使用该方,因为方中的岭南草药“千斤拔”味道较难喝(一般小儿方中不予千斤拔、牛大力等),且补气药力度大(北芪、南芪、党参、千斤拔各60g),过早使用有“上火”风险,这类“上火”患者常反馈服用后口干舌燥、心烦、口腔溃疡等。张驰名医生临证多了也学业有成。
两例MuSK-MG患者长期在我院门诊治疗,激素均能够减至最低量,病情稳定,疗效满意。需要说明的是:对于MuSK-MG由于长期服用激素及免疫抑制剂患者、长期装置胃管不能拔除患者,靶向药利妥昔单抗(美罗华)的疗效也是肯定的,过去十年中,由于早期识别和治疗改善,MuSK-MG的临床预后有了显著提升,未来的研究应进一步验证这些生物标志物(MuSK-IgG水平等B细胞库的变化)的临床应用价值,并探索它们在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中的潜在作用。笔者对MuSK-MG患者也使用利妥昔单抗(美罗华),如住院患者陈某某,女,56岁,MUSKAb(+)0.91,留置胃管两年,在使用了利妥昔单抗(美罗华)100mgd1+400mgd2方案后装置的胃管最终拔除。本文两案例报道是满足不同层次病患对医疗的需求,由于该药未列入医保,自费昂贵,故笔者遇类似案例还真不少。如患者赵某某,男,57岁,吞咽困难1年余,在某三甲医院查MuskAb 0.7U/ml,新斯的明阳性,诊断为“重症肌无力(亚组分型MGFA-MuSKab)”,2021年8月28日初诊时颈软无力,构音不清,吞咽困难,饮水反呛,满月脸,需要服用甲泼尼龙(尤金)28mg (7粒)qd,吗替麦考酚酯(骁悉)0.25g bid,溴吡斯的明60mg qid维持。笔者以邓老强肌健力饮加紫河车10g、薏苡仁20g、白茅根20g治疗,并嘱西药激素改为强的松(同等量7粒),病情逐渐好转,骁悉改为他克莫司,患者至2024年9月27日前后十九诊,病情稳定,最后激素强的松停用,只需要他克莫司1mg bid维持,没有使用美罗华(利妥昔单抗)。由于停用激素,水钠潴留消失,整个人精神抖擞。但不是所有患者都能够短期内停掉激素,如患儿李某某,4岁,2022年10月初诊,检测MusK-Ab(+)>12,吞咽困难,颈软头倾,口唇外翻,危象前兆,即给予甲泼尼龙(美卓乐)8mg(2片),症状缓解后经过两年中西药治疗,至2024年10月12日,上述症状全部消失,未然以隔天1mg qod(四分之一片)维持,身高体重在正常范围内,医嘱明年再减为1mg q2d(隔两天四分之一片),患儿目前仍在随访中。
[1] Michelangelo Cao, Inga Koneczny, Angela Vincent. Myasthenia Gravis With Antibodies Against Muscle Specific Kinase: An Update on Clinical Features, Pathophysiology and Treatment.[J], Frontiers in molecular neuroscience, 2020, 13: 159.
[2] Mori S, Suzuki S, Konishi T, et al. Proteolytic ectodomain shedding of muscle-specific tyrosine kinase in myasthenia gravis[J]. Exp Neurol, 2023, 361:114300
[3] Evoli, A., P.A. Tonali, L. Padua, et al. 2003. Clinical correlates with anti-MuSK antibodies in generalized seronegative myasthenia gravis. Brain 156: 2304–2311.
[4] Evoli, A., M.R. Bianchi, R. Riso, et al. 2008. Response to therapy in myasthenia gravis with anti-MuSK antibodies. Ann. N.Y. Acad. Sci. 1132: 76–83.
[5] Evoli, A., P.E. Alboini, A. Bisonni, et al. 2012. Management challenges in muscle-specific tyrosine kinase myasthenia gravis. Ann. N.Y. Acad. Sci. 1274: 86–91.
[6] Evoli A, Alboini PE, Damato V, et al. Myasthenia gravis with antibodies to MuSK: an update. Ann N Y Acad Sci. 2018;1412(1):82-89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