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丽珠教授从医30余年来治疗肿瘤的临证经验丰富,其中,对原发性肝癌、肺癌、大肠癌等临床常见、高发癌瘤的辨治经验尤丰。
一、林丽珠教授治疗肺癌的临床经验
1. 病机不离痰、瘀、毒、虚
导师认为肺为娇脏,易受邪毒侵袭,肺失宣降,气机不畅,血行瘀滞,津液不布,湿聚成痰,气滞、痰凝、血瘀、邪毒相互博结,久而形成肿块,故肺癌病机特点为“痰、瘀、毒、虚”。其中,应尤其重视“虚”、“痰”在肺癌发病中的关键作用。气虚是肺癌发病的内在根本原因,并贯穿其发展始终,肺癌早期以气虚为主,病久则耗气伤阴,以致气阴两虚。而“痰”为邪毒致病之重要因素。“痰之为物,随气升降,无处不到”。肺癌种种病状皆痰之为患,如咳嗽气促为痰湿壅肺,咳血胸痛为痰瘀搏结,肺癌淋巴结转移为痰核流窜皮下肌肤,肺癌脑转移为痰浊蒙蔽清窍等;“痰”之成因与肺、脾密切相关,肺失宣降、脾失健运皆可化痰,所谓“脾为生痰之源,肺为贮痰之器”,故治痰不忘健脾,健脾必须益气。
2.强调肺脾同治,创益气除痰方
从病因病机出发,在肺癌的治疗上,林丽珠教授首推益气除痰法。益气,即益肺气,兼益后天之脾气、先天之肾气,功在扶正,养正则积自除;除痰,即根据痰之性质选用温化寒痰,清化热痰,燥湿化痰,润燥化痰之法,效在祛邪,邪去则正自安。在此理论基础上结合临床,创经验方——益气除痰方,该方由党参、茯苓、法半夏、山慈菇等药组成,临床以该方为基础随症加减,显示出较好的扶正抑瘤功效。
二、林丽珠教授治疗肝癌的临床经验
1. 病机重肝热瘀毒,脾肾两虚
肝癌发生多有慢性肝炎、肝硬变的肝病背景,在正气亏虚前提下,感受外邪、饮食不节及情志失调诱导而起,初起皆有肝气郁结化火,或湿热内蕴化火,使血脉壅滞不通,渐成气血瘀阻、湿热毒蕴,日久瘀毒内聚而成积聚结块,肝火炽盛侵凌脾土,则脾气虚,出现纳少形损,运化失常,腹水肢肿,或蕴湿发黄等证,病至晚期,肝阴耗损及肾,则肾水亏,此时肝不藏血,肾阴枯竭,脾虚土败。林教授认为肝癌基本病机为肝热瘀毒、脾肾两虚,发病涉及肝、脾、肾三脏。
2. 治法则宜疏肝健脾,祛瘀解毒
肝癌致病,多从火化,最易传脾,久病累及肝肾之阴,阴阳气血亏虚,脏腑经络失调,促使邪毒结聚成块。法当清化肝经之郁火、祛瘀消积。《金匮要略》云“见肝之病,知肝传脾,当先实脾”。故治肝求效,当先实脾。故治疗以疏肝健脾、祛瘀解毒,常用四逆散合下瘀血汤加用健脾益气之品进行治疗。健脾益气多选用黄芪、党参、白术、云苓、薏苡仁等药味甘平之品,若脾胃久虚,酿生湿浊,患者出现恶食、腹胀、大便黏腻不爽等,此时不宜妄用温补滋腻法,宜选用芳香醒脾之砂仁、木香、陈皮等,使补而不滞。
此外,肝癌至疾病末期,因肝郁不舒,疏泄无权,气机郁滞,郁久化热,加之湿热邪毒,最易肝热化火,肝火燔灼,劫血烁阴,致肝肾精血亏耗,临床可见患者臌胀肢肿,蛙腹青筋,四肢柴瘦,唇红口干,烦躁不眠,舌光无苔,舌质红绛,脉细数无力;辨为肝肾阴虚,当以养阴柔肝、滋水涵木为法,予四逆散合知母、黄柏、丹皮、生地、女贞子、山萸肉等,或以知柏地黄丸治疗以滋水涵木,养阴清热。
3. 辨病论治分早中晚期,保肝抑瘤并举全程参与
林教授认为肝癌病机有三个特点:肝阴亏,由肝火燔灼,劫血烁阴,肝不藏血,血耗阴虚所致;脾气虚,因肝木乘土,肝失疏泄,肝气横逆,侮脾犯胃;肾水竭,因肝血不足,下劫肾阴。临证时,中医辨病尤其重视把握疾病“病机”,判断“病势”,与西医治疗的疾病分期概念有所不同。肝癌在早期、中期、晚期,均有鲜明的疾病特点,肝癌初期,患者多有胸胁胀闷不适,心烦易怒等肝郁气滞症状,辨证多见肝郁气滞、脾虚湿困或肝胆湿热,邪实而正未虚,宜以“祛邪”为主,治疗重在行气解郁、调和肝脾、解毒消癥;随着疾病发展,肝气失疏,气郁化热,血行瘀滞,临证多见肝热血瘀,在这一阶段正邪交争,治疗宜“扶正”与“祛邪”并举,重在清肝泄热,活血祛瘀;病至晚期,肝肾阴虚,邪盛而正虚,治疗宜以“扶正”为主,以养阴柔肝、滋水涵木为主要治则。
三、林丽珠教授治疗大肠癌的临床经验
一、病机重脾胃虚弱、瘀毒内结
肠癌的发病多因饮食不节,恣食肥甘或生冷之物,损伤脾胃,导致脾不健运,水湿停蓄,湿浊内生,湿困中焦,阻滞气机,气滞血瘀,痰瘀互结,郁而化热,加之邪毒外侵,湿热瘀毒下迫大肠,热伤肠络,毒邪成痈而发为肠癌。林教授认为,肠癌以本虚标实为特点,本虚多为脾虚胃弱,标实多以湿热、瘀毒为患。
二、治则宜健脾益气,祛瘀解毒
结合病机,治本首推健脾益气,培土固本,多采用党参、黄芪、白术、茯苓、薏苡仁等,方选参苓白术散之属。同时,大肠为六腑之一,司传导之职,根据“六腑以通为用”、“泻而不藏”的生理特点,临床多用通腑祛邪之法治之,治疗的关键是理气通腑,祛瘀解毒。临床常选用槐角丸或膈下逐淤汤加减辨治,辨病治疗常用土鳖、桃仁、苦参、败酱草、薏苡仁等。